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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那一火车从德国运来的红葡萄酒,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下,送来时只剩被冻裂的瓶子和红颜色的冰块。
补给的冬装久久不到,士兵们冷得拉不开跑闩,不少人在一个月前就活活冻死在了前线,而元首竟然还想着那些根本无法鼓舞士气的葡萄酒,简直令人愤怒到了极点。
“戈托尔普少校,外面风很大,您是否需要回到帐里,和大家一起进行祷告,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鳕鱼炖蔬菜浓汤呢?”副官科特依少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扯着被碎石磨破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西格蒙特这才回过神来,他不禁向襟前拢了拢大衣,松开手指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反复搓着被冻僵了的手掌,大梦初醒般喃喃道:“是啊,天一亮,明天就是新年了。”
说话时白花花的雾气向上飘去,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还算温暖的营帐里,背对着人群坐在火堆前,从夹在胸前内里的口袋中掏出一张被小心叠好的画纸,熟练的动作以及卷了边的页脚意味着,他曾重复欣赏过千千万万遍。
这是幅技艺并不精湛的画。
碧蓝的河面与天空几乎融为了一体,绿油油的草地上有细碎的野花点缀,远处是巍峨的群山,近处则是一棵参天大树,俨然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画布的背面标注着一行小字:“好好活着,等你凯旋。”
帐外大雪纷飞只闻风声,帐内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西格蒙特将画面朝身体内侧,护在心脏的部位,小声念道:“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