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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你是我的好朋友了。”白承航微笑道，沾了血的手在衣服上揉擦，又用自己的衣服把陈海静的眼泪和鼻涕鼻血都擦去了。他伸手递给陈海静，等他牵紧了用力拉他起来，带着他离开白卓航的房间，问想不想喝纯牛奶，那是早上刚送的，他还没喝。

“我想。”陈海静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被打得满地打滚求饶，也忘了那张黑白的遗照是怎样的惊悚。一盒牛奶收买了他，他高兴地和白承航一起玩，发现白承航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很多他都没见过，羡慕得不肯走了。

“这是哥哥的，你不要弄坏了。”白承航提醒道，却根本不爱惜这些东西，和陈海静弹玻璃珠子时格外用力，砸得到处都是。 陈海静那时以为“哥哥”说的是白承航自己，生怕惹怒白承航又挨一顿打，所以口水呱呱地反复问白承航自己有没有弄坏东西。

后来陈海静回家告诉母亲白承航打他了，白承航被白昌荣连拖带拽地拉进陈海静家里，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他鼻青脸肿的，还在笑，陈海静后悔了，委屈地大哭起来，让白昌荣以为陈海静不满意，当着他的面掌掴了白承航一巴掌。

这件事他们后来谁都没提，白承航没再打过他，仿佛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是陈海静自己的臆想。两人莫名其妙的关系更好了，陈冬梨信任陈海静，慢慢地允许白承航出门，和陈海静一起玩。

只是白承航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陈海静永生难忘。他只清楚地记得白承航时而狂喜又时而暴怒的表情交织，融合成过度绝望又充满希望的声音呼唤自己。

“太好了，你也觉得疼吧。我也觉得。太疼了。”

白承航笑眯眯的，眼底却冰冷一片。

13 药水

还没出教室后门，白承航就已经看见了沈杜恩手里的透明袋子。热雾爬满了那张似乎一撕就碎的薄料，又凝聚成细小的水珠滑落向下，融进袋底的食物。

白承航挑眉，背离教室的行走让他面上阴影逐渐增大，还未完全走到沈杜恩面前面庞就已埋没进黑暗。沈杜恩逆着光，看不太清白承航的神情，也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倒能感受到他正饶有兴趣地观察自己，似乎想等自己先开口。

“你没吃晚饭吧。”沈杜恩明知故问，却也没了下文，只是伸手把还散发着温热的袋子半举在白承航身前。

“是请的。”沈杜恩道。

离上晚自习前半个小时，沈杜恩是要白承航离开办公室去吃饭的，但白承航充耳不闻，就死磕眼皮底下的周测卷子。被白承航推那一下沈杜恩倒也没在意，反而觉得确实是自己冒犯了白承航；看到带血的纸巾后沈杜恩以为那是刚才打篮球时无意中误伤了白承航，却没料到看见的会是那样畸形的伤口，像是被什么方片刮出来的，总之不太像是在球场上磕到碰到的。

只是白承航像一只暴怒的猫，散发着“给我滚远点”的气息，所以沈杜恩也没去追问，从桌子上拿走了两个班的周测卷子去办公室的储物间批改，顺便换去了衣服。

十九点钟，白承航应上课铃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拉开办公室的门离开了。饭堂早就关门了，沈杜恩叹了一口气，从储物间出来看见白承航静放在他桌面上的周测卷子，上下看了目视选择题全对。

“沈老师，你真大方，大好人，知道你的学生快饿死了。”白承航还插着兜，故没有伸手去接。他吊儿郎当地乱晃身体，一点也看不出感谢，阴阳怪气倒是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