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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还是礼貌、还是妥帖，但是毫无熟悉，仿佛顾知行于他，与一般熟人无异了。

长夜滋养繁复的梦境，余游的深情和冷漠被一分为二，化作他的梦魇，纠缠并刺痛他，搅得他梦里也不得安宁。

他梦见余游亲吻他，他愣怔着还来不及回应就又被扇了一巴掌。他抬眼就看见满脸泪水的余游，狰狞着面孔，把十封信摔到他面前。他急忙弯腰去捡，可手指还没摸到信封，一只脚就踩住信，还用力碾了碾。他仰起头来，看见余游歪着头睥睨他，嘴上还有嘲弄的弧度：“与你无关，我也不喜欢你，别自作多情。”

再回过神来，信就在余游家里的桌面上，他伸手，手穿过了信件，信也不见了。余游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咧嘴笑：“你在干嘛呢？”

“信，我在找信。”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翻找桌面的文件。

余游扬了扬眉：“什么信？我没收到过别人的信，也没写过信啊？”

“阿游，我是谁？”他猛地回头，按住余游的肩膀。

“你不是顾知行嘛。等等……”余游歪着头，突然睁大眼睛看向他，“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顾知行嗓音发颤，重复他的词语：“好久？好久……是多久？”

余游噙着笑：“初二之后就没见过了吧。”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余游无辜的笑忽然形容可怖。地板开始扭曲，一如窗外的植被，颜色爆了开来，像搅合在一起的颜料桶，彼此的界限在扭曲之间模糊。

他一下被吓醒了，粗喘着气坐起身，一身的虚汗黏黏糊糊。

番外 火后灰6

他们相约在顾知行回去的前两天，在余游的家。

顾知行蜷曲手指，指节陷进裤管的褶皱处，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见余游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拘谨。在余游的房间里，他从未如此正襟危坐。余游的房间暖气很足，椅子上放了靠垫，靠垫柔软得恰到好处，滋味却比不上顶着落雪坐在楼下的长凳。

偏偏无处可逃，他只能贪婪地坐在这里，梗着脖子等待审判的对他生死的定夺。

余游合乎礼数地送上一杯温开水，再不紧不慢地坐在他跟前。

“其实我说谈谈，但完全不知道该谈什么。”余游瞥向玻璃杯底，食指上下摩挲自己手里的杯子，“我留在那里的信，你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