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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德珍忿然厉喝,眼睛发红的死盯着文白杨。身子抖如筛糠。而还未御去的精致妆容的面颊上,因她一脸的怒火平添了几分凌厉。气势慑人。
文白杨一怔,目中微有惊震之色。
可是很快地,德珍的气焰消退了,双眸中涌起了泪水,映着头顶上吊灯的光亮莹莹闪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抑下夺眶而出的泪意,带着一丝自己也难察觉的小心翼翼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一句几尽低呢的问话。在尚无人反映之际,她神色飒然一正,冷如碎冰之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本宫会再宣几名太医与你分担。”
说完。德珍背过身淡漠的让文白杨退下,她不愿意让文白杨看见她软弱的样子——这分软弱,是心底深处对孩子将胎死腹中的相信——只因她不愿意承认且接受这一个事实。
文白杨没有起身而起,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而颓然的垂目道:“其实。还有一线生机。”
德珍身子一震,旋即急切转身,惊喜的确认道:“你是说……?”大张着口不及说完,又欣喜含泪的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半晌才再次说道:“孩子有救?”说时望着文白杨。目光蕴含希冀。
文白杨垂在两侧的手紧紧一握,点头道:“催生,也许可以救他。”
“催生?”德珍皱了皱眉。
“不错,就是催生。”文白杨喉头一动,压下学医时所受的教诲,语气极尽漠然道:“催生,顾名思义就是以外力让娘娘提前临盆。”
言外之意,就是抢在孩子胎死腹中之前,用外力强制孩子出生。
可这不就是要早产么?
德珍蓦然想起通贵人早产的小阿哥,心中一急,连忙问道:“可还有别的法子?我怕早产下来的孩子,以后会多病多灾。”
文白杨直言不讳道:“没有,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而且还不能保证催生后,娘娘生下的皇嗣可否康泰。同时,催生毕竟不是正经的法子,在催生的过程中娘娘和腹中的皇嗣都将有生命危险。”说罢沉默了须臾,他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德珍,“所以,奴才恳请娘娘三思。”
搀着德珍的小许子,在一旁也听得明白,忍不住附和着劝道:“文大人言之有理,还望主子三思。”
德珍闻言凝眸,目光从文白杨与小许子的面上逐一划过,她能清楚的看见他们眼中的不赞同。可是这是她孩儿唯一活命的机会,还是九死一生换来的机会,难道就因此她便要放弃这个孩子么?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一而再的放弃自己的孩子。
再则,当初若不是她复起心太重,没有一味的服用那些药什,也许这个孩子也会像禛儿一样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