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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或许是我们家乡的说法,在长安却不兴这个。”安知灵转头去问店家,“不知店主人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店主赶忙在旁笃定道,“有道是天官赐福,叫人相见岂不也是一桩福气。”
可惜他话接得太快,以至于听着倒像是两人一唱一和专为了揽生意来。那女子还欲再问,身前烟灰色长衫的男子已开口道:“买哪个?”
安知灵倒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抬头扫了几圈铺子上挂着的花灯,随手指了一个:“那个吧,那个好看。”一旁的女子便见他果真伸手去取了灯笼下来,从袖里取了银钱出来结账,不由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见了他将灯笼递给眼前的姑娘,又伸手牵过了对方的手,两人并肩离开,方知这二人原是相识的,恐怕他在此处等了许久的人便是她。
安知灵拎着手中的灯笼等转身才感慨道:“我猜那姑娘方才心里一定在想,这位公子生得一副聪明相,竟是个这么容易上当受骗的。”
谢敛不理会她的揶揄,两人牵着手也不往方才放花灯的河岸走,漫无目的地顺着人流走过挂满花灯的大街小巷。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河岸旁,垂杨尚未抽枝,河心映着冷月,谢敛提着花灯瞧她拆了手里提了一路的糖包。
城外忽然放起了烟火,引得许多人前去围看,站在此处也能看见天空中时明时暗的花火星星点点的在夜色中点亮又消失不见。
安知灵也叫那声音引得仰头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雾江上二人相遇时,她在竹筏上扬起的脸,叫城外烟火映得明明暗暗,目光清澈无辜,叫他心念也不由跟着一动。
这么想看烟火吗?他当时莫名地想,长安每到上元节也放烟火。
花灯照着她半边侧脸,映着她鸦羽似的眼睫落在眼下,显出平日里少有的几分迷茫稚气。
“好看吗?”她眉眼弯弯地转过头来问他,倒像今天带他来看花灯烟火的人是她似的。
谢敛抿了抿嘴唇,微微笑道:“好看。”
安知灵忽的便红了脸,从手上的糖包里取了一块塞进他嘴里。豆酥糖切成小块,簌簌落下一点塘渣,沾到了他的衣衫上。她又忍不住笑起来:“甜吗?”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已经俯下身气息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第一反应竟是用力攥紧了手上打开的糖包,生怕沾到了对方的衣服上。谢敛似乎用气音泄露出一个极短促的笑,很快,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拉进了怀里。唇齿相贴的时候,她终于尝到了那块豆酥糖的甜味。
在一月尚还料峭的夜风里,安知灵迷迷糊糊地想,起码纪景同在这一点上没有骗她,这家的豆酥糖做得确实不错。
从霍家堡到昳陵,从九宗到荒草乡,走到此处好在长安年年会有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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