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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哼!好小辈,找你可真不容易,上里边也不怕你,干脆咱们就在这里较量吧。”说着话就掖辫子,挽袖子。海川可就怔啦:“三位少庄主,绿林访友,交流武艺,也是常有的事,但也礼尚往来。为什么出言不逊?难道在下有得罪的地方吗?”贺豹一瞪眼:“呸!姓童的你不要装蒜啦,打人一拳提防人一脚,三位小爷爷既然来啦,就为要你的命。过来,跟小太爷大战三百回合。”说着话举拳就打,海川伸手一拉:“等等,师傅们。动手可以,可话说不明,如钝剑伤人,三位讲明动手也为时不晚。”韩宝拉住贺豹,问道:“童教师,你在江西北双熊镇踢了一个场子吗?”海川恍然大悟:“噢,不错,三位少庄主,果有此事。在下当时失落路费,投借无门,因此找那位雷老师借路费二十两。愚下正准备设法托人奉还,想不到三位就来啦。”贺豹把眼睛瞪圆道:“姓童的,好鼠辈!你说的多轻巧,还了就完事大吉了?你把我师兄的饭碗子给砸啦。他二十年的心血,被你给破坏了。
这完得了吗?不管你巧语花言,小爷也要揍你,为师兄雪恨。看招0说罢,举拳欲打。海川心气很平静:”贺师傅,您先别忙。听您的话我全明白啦,我真没想到会把雷师傅的场子给踢啦,这决不是童林的本意。三位师傅来京寻找童林,也是应该的。贺老师无须忙着动手。你们三位,远路而来,能否请进来喝上一碗热茶,使童林心中稍安。“韩宝听童林的话,丝毫没有生气发怒的意思,这么骂他,他都不上火儿,看来有涵养,是位炼气之士。可贺豹一听,我这么骂他,他都不敢动怒,看来他是饭桶,动手我就把他揍成烂酸菜。韩宝跟他们商量后,就说:”姓童的,你让我们进去,我们也不怕。走1
海川陪着他们进了大门,可不敢把这三位让到王爷的面前。因为他们出言无状,王爷怎能容他们。才要把他们引到东院,何吉何老爷从里边出来了:“教师爷,王爷请您带朋友进去哪。”海川无法:“三位随我来吧。”贺豹一撇嘴:“哪儿都能揍你。”何吉一听,心想:这是什么话呀,便跟在后面,来到大厅前。何吉挑帘子,王爷走到门口,问:“海川,客人来啦?请到屋里坐。”海川把三位请到屋中:“三位老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王爷。”海川又转向王爷道:“这三位是八卦山来的老师傅。”王爷倒很客气,“啊,三位师傅。”贺豹一抱拳:“你是王爷,我是贺爷、他是吴爷、他是韩爷。你这位王爷想必是童林的同伙吧,那好,你们俩一块儿来吧。照样把你俩全揍啦。”王爷很生气,再看贺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便知这三个人都是无知之辈,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王爷吩咐何吉献茶,这三位还真喝,“唏溜唏溜”每人连着喝了好几碗。贺豹一抹嘴:“童林,这茶真好喝。咱们在哪儿动手吧。不揍你,这事完不了。”
王爷趁他们喝水的工夫,细问海川,这才知道原委。现在一看贺豹,十分嚣张,飞扬拔扈,心里也很生气:“海川,动手吧。遇见文王讲礼仪,每逢桀纣动干戈。给我狠着点儿打。”海川知道王爷生气了。心想:使点劲儿揍他们一下,也让王爷消消气,王爷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呀?想到这儿便对贺豹说:“贺师傅,我再说一遍,当初丢失银两,奔家心盛,我才打了雷师傅,我童林不但没有结仇之心,尚欲交好于他,至于踢场子之事,我当时确没想到。你们三位要为友报仇,我童林不敢拦阻,只有奉陪。战败童林之时,即是你雪恨之日。如果办不到,哼哼!你留神第二掌。”贺豹勃然大怒:“好小子,狂言大话,吓不倒你家贺大爷。来来来1三人蹿到院中,王爷冲海川一挥手:“打吧。”
海川往院中一站,“请吧。”贺豹把长衫一掖,辫子一盘:“好吧。”
左手一晁面门,“恶狼扒心”,右手拳就奔海川胸前打来。海川滑动右步往左边,右手一穿,往下一压,左手掌奔贺豹的右边太阳穴就打。两个人插招换式打在一处。海川一看贺豹的功夫,心里暗暗沉吟:这个人一定也是高门之徒,只是本领下乘,跟自己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小小年纪就如此眼空,而且出言无状,无礼已极,我得教训他今后别自高自傲啦。海川思索至此,看贺豹“单锋贯耳”奔自己右边太阳穴打来,海川微躬右步稍一低头,左手从下往上一掳他的右臂,用右手从自己肘下往前推,“叶底藏花”,右手掌照着他的乳下穴眼上戳。海川的手指真像钢棍儿一样,“嘣”的一声,贺豹的肺叶就在里边炸啦。只见海川从丹田一口真气运上来,顺右臂直贯掌心,把脸往左一甩,功力大发。“嘭1贺豹应声而倒,出去足有五六尺。再看他面目痉挛,五官挪位,脸色“唰”的一下变成灰的啦。两手按地要起来,上身没起来多少,“咕嗵”又躺下。一张嘴,“哇”的一下喷出一口血来。海川很后悔,由于自己涵养不够,稍微打重啦。其实只不过是用了对成劲儿,他就受不了啦,见了血。但海川一壮虎胆,用手点指:“韩宝、吴志广,你二人一齐过来进招吧。”韩宝、吴志广万万没想到,童林如此厉害,三个人数贺豹的功夫好,却难挡童林一掌埃我们俩更是不敌了。想至此处,韩宝一阵冷笑:“嘿嘿嘿,姓童的,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有道是‘打人一拳提防人一脚’,这也算不了什么。走着瞧吧。”他说到这里,一猫腰搀起贺豹,遛了几个弯儿,贺豹这口气才缓过来。韩宝把贺豹背起来,吴志广在后面跟随,出了贝勒府,狼狈而去。
早有人把院子里的血迹擦掉,又恢复了平静。雍亲王非常高兴:“海川,快进来。”爷儿俩到屋中,何吉递过来脸巾:“教师爷,您擦把脸。贺豹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躺下啦?我怎么看不出来呀?甭说我,爷的眼睛多么明亮,恐怕也没看出来吧?”王爷说道:“海川,何吉说得不差,我也没看清。可我心里很沉着,因为一动手,我就断定他不成。”海川微然一笑:“爷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你跟他一过招,就觉着你动手胸有成竹,式式有法。而他就不成啦,招法出来的乱。还有,我觉得他的功夫差得多。你说对不对?”
海川听了很高兴:“爷对武术有进一步的了解,看来您的武功有进展啦。‘世上无难事,只要苦用功’,‘行家看门道,力巴看热闹’。您说得对,他的功夫属于下乘,在武林中那只是略窥门径的微末之能哪。”王爷点头:“不过你打他重了一些,因为他们属于无知,不见得人怎么坏。”何吉在旁边也接话茬了:“不管爷怎么说,奴才认为教师这一下打得好。这些没有王法的混虫,就该教训么。”爷儿几个高谈阔论。
光阴荏苒,一月来,海川每日陪王爷练武,无事还要到东府去侍奉父母,倒也安逸。王爷还托人给童缓说了一个媳妇。这姑娘长得很好,心眼儿也好,十分贤惠,是张老千的一个街坊妹妹。因为父母就这么一个姑娘,又年老多病,姑娘立志不出阁嫁人,非要把二老侍奉到黄金入柜才肯出嫁,现在父母去世,姑娘也快三十岁了。王爷做媒把这场喜事办得又体面,又省钱。四月初二把姑娘娶过来,花堂交拜。海川很高兴,因为小夫妻能替自己尽孝啦。
一家人感念王爷。童缓夫妻很和美,姑娘又孝顺,一家人喜洋洋,乐陶陶。
很快的到四月十五日。早晨,王爷跟海川在大厅喝早茶。因为刚练完功,从功房来到大厅,说着刚才练的功夫。回事处的鲍石从垂花门外进来,到堂阶下,一甩两个袖口,双手下垂,往后退了一步:“鲍石请爷安。”王爷问:“有事吗?”“回爷的话,府门外有慎刑司内大班的班头汤云、何贵给爷请安来啦。门外候爷哪。”“嗯?”王爷纳闷:“慎刑司内大班是国家的御马快,为皇上捕盗拿贼的,上我这儿干什么来呀?”有心不见,想了想,还是见见吧:“叫他们进来。”
鲍石退出去,时间不大,汤云、何贵从外边进来。海川看他们都在二十多岁,可行动十分老练,一看就是久走衙门的人物。一身蓝,系蓝色板带,半官半快的五分底儿靴子。“下役汤云、何贵请爷安。”王爷连屁股都不欠:“起来。有什么事?”“回爷的话,敢问这位是王府教习么?”王爷点点头:“是我的教习。问这个干什么?”“禀王爷,下役带来一点东西,请王爷赏脸看一看。”说着汤云伸手掏出一个字条来,双手往上一呈。王爷接过来一看,脸色有些不对,海川就知道有事,忙问:“爷看这纸条是什么事?”王爷马上平静下来:“你看看吧,海川。”海川接过纸条,不看则已,一看哪,吓得魂飞胆裂。上边是几句顺口溜:“小巧之技数我能,棒打三江任纵横。
垂名宇宙惊天下,一怒来到北京城。科举会试皆无份,从小立志练武功,盗去国家无价宝,拿问童林便知情。“海川双手发颤,脸色苍白,哆哩哆嗦:”王爷,我侍奉王爷,形影不离,这您是知道的。皇宫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真是祸从天降哇。请王爷救救童林才是。“王爷一点首:”海川,你先坐下,沉住气。你的为人我知道,再说,你既是我府教师,我也应负责任,不要担惊。汤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大内丢了什么玉宝?“汤云详细一说,王爷也感到十分严重。
原来每年四月十五,康熙都要驾幸木兰围常去的时候,有时带皇子皇孙,有时不带,今年就没带。四司八处都总管梁英梁九公(他可是皇帝的亲信)传下话来,叫宁寿宫总管胡长胜胡老爷在偏殿准备,万岁五鼓更衣,并有特旨把皇上最喜爱的翡翠鸳鸯镯准备出来听用。山西康百万进贡进来三件至宝:第一件是鲛绡帐,冬暖夏凉,外边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里边往外看,历历在目。这个帐子,要把它叠起来,一只手就能攥得过来,打开支好,有几间屋子那么大,真是珍宝哇。第二件是一头小黑驴,叫“一字墨赛麒麟”。
头上有个肉角,肚下的毛如同鳞片,四蹄八瓣儿,粉鼻子粉眼粉肚脐儿,从鼻梁子顺领鬃前二岔背梁骨直到尾巴梢儿是一道粉线。一叫十八声,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渡江越海四蹄如飞,夜行八百,日走一千,可称异兽。第三件是这对鸳鸯镯,进贡时没有花样,康熙命令尚宝监造处雕出五龙盘绕,玲珑剔透,真是无价之宝。
要说胡长胜胡老爷,那是梁九公的大徒弟,爷儿俩的感情很好。胡老爷办事小心,现在是宁寿宫的总管。胡老爷听师父吩咐下来之后,当天晚上带着徒弟们把御用的靴帽袍套,一共二百四十件,完全供奉在大龙案上。翡翠鸳鸯镯,放在案头,锦垫垫好,正对着用来更衣的御座。一切准备就绪,丝毫没有疏漏之处;只等万岁五鼓驾到,更衣启銮,万事大吉啦。没想到酒瘾上来啦。再说天时尚早,刚交子末,他命令两个小徒弟守夜值更,剩下的全带到自己的屋中,休息的休息,玩的玩,睡的睡。胡老爷吩咐预备酒饭。不用说皇家的穷奢极欲,就这胡老爷吃饭,也是山珍海味,水陆杂陈。胡老爷高兴,“滋喽”一口酒,“叭哒”一口菜,越喝越高兴。时间过得太快啦。
小太监传话,“皇上下来啦,胡长胜宁寿宫宫门外候驾,听候差遣。”胡老爷吓得也不敢再喝啦,马上穿戴整齐,带着孩子们到宫门外等候,时间不大,皇上驾到。宫灯引路。提炉内香烟缭绕,胡长胜接驾。康熙缓缓地来到御座前落坐,哼了一声,伸手拿起个纸条来,一看字条勃然大怒,“胡长胜1
“奴才在。”“过来看看。”胡老爷就知道有事,他接过字笺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胡长胜!深宫禁地,竟有大胆不法之徒,盗宝留句,视宫廷如坦途,着实可恶,传旨止銮。”“嗻。”止銮就是皇上不去木兰啦。旨意下来:把宁寿宫总管太监胡长胜送交慎刑司严刑审讯,所有大小太监一律看管起来。又传密旨:着五军都督府,在京师城里城外,庵观寺院,大小旅店,热闹场所,密访明查盗宝之贼;着慎刑司内大班的班头,进宫验盗。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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