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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炎倒是不慌不忙,平静地取了纯白的里衣披上, 略微迟缓地系好衣结。
他虽受了伤,但恢复能力极佳,耳力也不迟钝, 纪初桃一靠近小院他便察觉了动静。原本是要藏起穷奇玉, 然而转念一想,终是蜷起想要摘玉的手指, 选择按兵不动。
祁炎喜欢纪初桃,所以有些东西注定不能再隐瞒下去。
若是纪初桃不在意穷奇玉, 那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而若纪初桃和她大姐一样,忌惮这块玉的存在……
他刚舍命救过纪初桃,这是个绝佳的坦诚时机。念在这份恩情,便赌一把她不会伤害自己。
祁炎几乎是抱着亡命赌徒的心态, 将穷奇玉暴露在身前, 沉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悬着,等待裁决。
纪初桃的反应不在预计之内,既没有生气质问, 也没有惊慌忌惮。
纪初桃只是怔怔地扶着门框站着,眼眸中泛着秋水般的光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抿了抿唇线,拖着伤痛的脚慢慢地蹦?Q了过来。
纪初桃虽然在意那块墨玉,但此时,祁炎的伤明显比那玉更紧迫重要。于是她摒弃杂念,轻轻在祁炎榻边的月牙凳上坐下,仔细敛好裙裾,问道:“听闻你胸骨断了一根,怎么样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将军为何不躺着,起来作甚?”
她说话总是不疾不徐的,尾音上扬,贵气中带着几声挠心的清甜,问了一连串,却没有一个字提及他颈上的墨玉。
面对她,祁炎总是不自觉收敛了所有的锋利,答道:“已经接好骨,不碍事了。”
“骨头断了又非是脱臼,哪能接好就不碍事的?”至少得躺上十数日,养个百来天才能好罢?
纪初桃想着,不放心道:“你……你给本宫看看伤处。”
祁炎想了想,将刚穿好的里衣解开,露出了大片胸膛。
结实隆起的左胸上,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点在心口,缀着的墨玉有着和梦里一样的古怪纹路,像只狰狞的兽。
纪初桃将视线从玉上挪开,落在他缠了绷带的伤处。
祁炎胸口固定了夹板,大概是为了防止呼吸牵引伤处而产生剧痛。纪初桃看着都疼,倾身靠近些许,想要伸指触摸他的绷带,又不敢,蹙着眉歉疚道:“怎么可能不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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