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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宽把烟咬在牙间,用手将小伙计摁在椅子上:“在这等着,我去买,既然让你选你不选,那就我买什么你吃什么。”
闫宽转了一圈,按照小伙计的喜好买了三四样东西,其中一份冷串颇受小伙计喜欢,三四分钟就将七八串扫入了腹中,而后又觉得自己吃的太快了,糟蹋了美食,竟抱着纸筒中剩下的三四个串串开始慢慢地吃,每一口都要嚼上几十下才肯咽进肚子。
“喜欢吃我再去买。”
闫宽打算起身,却被小伙计急急拉住:“够了够了,我吃不下了。”
得了闫宽一个白眼,小伙计声音小了不少:“下回再吃,其他的还没吃呢。”
闫宽被小伙计用力拉回坐下,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下回啊?不嫌这里埋汰了?”
小伙计尴尬地笑笑:“哥,你就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哪里会嫌,以前从工厂出来的时候,身上没什么钱,每天就等着人家卖盒饭的卖完之后,剩下那点汤汤水水的菜渣子,我花五毛钱买过来,配两个馒头,蹲在路边就吃了。”
闫宽望着小伙计半天没说话,他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是心疼还是怜悯?只有一种的感觉是清晰的,就是后悔没早一点遇上小伙计,那样是不是两个人就可以如现在一般报团取暖、互相慰藉,不会一个人独自面对凄苦且卑微的人生。
“从家乡出来先进的工厂?”闫宽往小伙计碗里夹了一筷子羊杂。
“嗯,从村里出来那年我十七岁,跑去了南方打工,年龄不够工厂不要我,后来有一个掮客走路子拉我进了工厂。”
小伙计恶狠狠地撸了一口串,用力嚼了两下:“那人忒黑了,之前讲好的是我每个月工资给他三分之一,但后来他偏从工头那里结走一半,就连少得可怜的补助都直接替我领了。”
闫宽蹙起眉头:“所以你就辞职了?”
“没...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小伙计抬眼看了看闫宽,目光有些躲闪,“反正后来就不干了,出了工厂我断断续续地在工地出劳力,但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詹老师是H城人,他给我上课的时候介绍过他的家乡,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工业城市,为祖国的经济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这里的人热情、豪迈、好相处,人人都是活雷锋。所以我攒了半个月钱,买了张火车票就来了。”
小伙计笑得憨憨的,有点像没心没肺的二哈。
闫宽低笑了一声:“活雷锋,还翠花上酸菜呢。”他低头看着小伙计的眼睛:“失望了吗?”
“啊?没啊!”小伙计扬起笑脸,“我零零散散的做过几份工,遇到的大多数人虽然不至于是活雷锋,但都是友好的,后来遇到了老板,尽管我没有什么经验,他也给了我这份安稳的工作。还有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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