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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诸儿在一起,便什么都忘了。果儿来寻,我慌忙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底,掳了掳鬓角。道:“你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有人寻你。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我想问他今天还来不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递了块帕子过去,示意他擦干净嘴角的胭脂。
桐月宫的“月”字不好,当初应该一并改掉。月宫里只有一个嫦娥,多年以后,桐月宫在我的记忆里还是和无尽的等待叠加在一起,让人不堪回顾。那是一种无助的等待,漫长得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好在今夜,诸儿没有让我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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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以后,诸儿还是夜夜来我的桐月宫,只是来得晚些。我开始深居简出,除了小白的书房,也不再四处乱跑。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会长久,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我开始珍惜和诸儿在一起的每时每刻,珍惜到吝啬,每天都过得末日一样。有时,床笫间的欢愉过后,我更是伏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歇斯底里,直哭到诸儿手足无措。
这阵子诸儿常对我说:“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好好的,你要信我,就算我们被拆散一段时日,我保证,只是一段时日,我们一定看得到未来。”他常常摇着我的肩头说:“你要信我,你要答应我!”直摇到我点头为止。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在他坚定的眼神和承诺下,我无法表现出自己的怯懦。我只能告诉我自己,我从来不是会胆怯的人。
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和诸儿都有这样的觉悟,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以何种形式。
几个月后,我从小白的书房回宫又碰上了姜无止。小白的书房离我的宫并没有几步路,我常常身着侍女服,只身一人往来。遇见他的时候我没有像其他侍女一样福身问安,他“咦”了一声,认出我来。
“这位姐姐好面熟啊?”他也不揭穿我的身份,轻浮道:“姐姐那里当差?是否辛苦?不如我替你在伯父面前说个情,你和我回府享清福,如何?”说着又动起手脚来。
我怒道:“姜无止,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亲哥哥亲得,堂哥哥亲不得?你若应了我,那日在后花园里,你和姜诸儿的事……”
我未等他吐出污言秽语,就扇了一巴掌过去。这虽是第一次动手,但每次见他我都想赏他一顿耳光,这一巴掌早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打起来得心应手。我顾不得手疼,大喊:“来人!”有几个人认出我是公主,召集侍卫宫女汇集过来。
姜无止见得不着什么便宜,放了句狠话,悻悻地走开了。
没几日,我和诸儿的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父亲。
囹圄
父亲雷霆大怒,我和诸儿被押去了偏殿。父亲虽好面子,但也没有私下解决,这件事已被姜无止闹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实在无从隐瞒。
父亲暴跳如雷,抽出腰间佩剑,砍断了案角,怒道:“你们两个祸水,就非要闹些事情出来!……”他嘴里的两个祸水,一个是我,一个是半夏。
我垂首跪在父亲的殿上,听他大声地喘息,断断续续地咒骂,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怒不可遏。“……枉顾人伦,彘犬不如!……”我没有记下别的说辞,只有这两句似曾相识,依稀记得自己也这么骂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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