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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天才不多,但郑中丞是一个,并且被晁灵云给撞上了。
“好在你的天性乐观自由,还是有机会化解这份怨仇的,”郑中丞将晁灵云发白的脸色看在眼里,自顾自地往下说,“若想涤荡身心,乐舞是一个很好的途径,毕竟痛苦的情绪会令人身心俱损,长期压抑在心中是很不好的。能够被元真娘子收为弟子,真是你的造化,她是一辈子痴迷在舞乐里的舞呆子,正好能够给你带来有益的影响。”
“喂,怎么说到最后你的话就不中听了?”元真不满地打断郑中丞,愤愤不平地嘀咕,“谁是呆子啊?我才不是呆子呢!”
郑中丞漫不经心地笑笑,连反驳都懒得开口:“我先回去了,刚刚弹的调子离相和大曲还远着呢,我得好好消化消化,等真正的曲子酝酿出来,再交给你编舞。”
一提到舞蹈,元真顿时又来劲了,满脸巴结地望着她,软语相求:“那你可要尽快啊,我这里会天天盼着的!”
郑中丞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低头收拾好琵琶,起身离开:“知道了知道了,快放开我的裙子!”
目送郑中丞离开后,面对元真与宝珞充满疑问的眼神,晁灵云知道自己这次靠装傻充愣是不能过关的,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诉说自己悲惨的身世:“我从小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后举目无亲,被恶邻买给了牙人,从此落籍教坊,你们说我能不冤屈吗?”
元真和宝珞都是乐户出身,不是很能理解晁灵云这份悲哀,不过还是对她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唔,的确,从良家子变成贱籍,落差还是很大的。你既然会刀,有没有试着逃回去,找恶邻报仇?”
“双拳难敌四手,我终究是个弱女子,想逃走又谈何容易?我被牙人卖给了假母,天天被严加看管,如今更是背井离乡来到长安,就更没机会回去了。”晁灵云抹了抹眼角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继续胡诌,“后来我好不容易被光王看中,以为从此能够脱离苦海,没想到转眼就被他抛弃,我真的是好恨!万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到教坊后遇见了师父和师姊,我才感受到枯木逢春、重新做人的喜悦!”
晁灵云诉苦还不忘踩一脚李怡,顺便吹捧一下元真和宝珞。
元真与宝珞也确实受用,连忙软语安慰了她好一会儿。
宝珞想到左教坊和十六王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又看了眼晁灵云握在手里把玩的弯刀,忧心忡忡地劝道:“师妹,光王毕竟是皇亲贵胄,你就算再有恨,也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晁灵云憋住坏笑,真诚地向宝珞保证:“放心吧师姊,我早就想通了。为了一个男人毁掉我自己,不值得。现在的我只想学好剑器舞,不辱没师父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