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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七说:“就好像盘子成精了一样!”
大家都默默地假装没有听到。
和大盘子一同传过来的不是树叶而是羊皮纸了。曾七在羊皮纸上详细回答了她哥昨儿的问题,认真描述了足足两页她这边的异域风光。曾家内部原本争论曾二究竟人在东海还是北山的两派都歇声儿了,因为曾二这描述听着是既不像东海也不像北山。什么长着尖耳朵的人,还有这个相貌的蛮夷么?
本朝作风,非我族类,多半蛮夷。只是对于当朝来说,有个格外尴尬的事情,就是北面的蛮夷耀武扬威早占了十六州马场,这几年两国不和动兵灾,本国居然败多胜少,近些年还自称起“侄儿”了。这些糟心事,就是国家官员也不太乐意谈论。大家更喜欢讲“咱们满朝有文化”,“咱们钱多的用不完”这个类型的话题。
曾二又花了两页纸的功夫和她哥探讨如何教育反社会精英人士。曾五悄悄对曾六说:“二姐估计闲得厉害。她从前哪有兴致写这么多字儿啊!”
曾六面有憧憬之色:“神仙之地,据说刘阮上天台,待了一+夜,然后外面就沧海桑田几十年了。大约时间多得很……等等,这里是不是什么地方不对?”
曾家兄弟几个对于这个话题可都很感兴趣。教化天下,做圣贤们没有做完的事情,这是大家读书懂得道理之后,都油然而生的想法了。曾大当即坐下,提笔就开始回信:“天生的情操追求,这是‘性’。使得本性充分发挥发展达到极致,又有所限制,这个就是道’。如何达道,这是所谓的‘教’化……”
曾三侧着脖子瞅,忙不迭表达自己的看法:“《中庸》么?这个是不是太难做到了。大哥你不如从‘自诚明自明诚’开始写,这个操作容易些!”
曾四站在曾三后面伸脖子:“‘自诚明’哪里容易了!教化恶人,我倒觉得释家所说更容易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着如此简单,细想又大有道理……”
曾十挤不进圈子里,站在远处扯脖子喊:“‘景行维贤,克念做圣,德建名立,行端表正’……我也知道呢!”
曾八说:“《千字文》,我还知道呢!你们不能说点别的有意思的话题么?二姐还写什么了?!”
这几兄弟都不好意思了。可不是,这是一看见这几行字大家就兴奋了,都把那信的事儿忘在一边了。曾大咳嗽一声放下笔,把砚台推远,没事儿人一样接着念信。
他念了两行,然后停下来哗哗向后翻,最后嘴角抽+搐的抬眼向大家道:“没写什么了,后四页都是菜谱……”
朱夫人咳嗽一声,接过信来翻了两页,也跟着抽+搐了。曾二除了把自己这顿吃什么详详细细描述在后面了,还编了接下来的菜谱,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曾家一家的,不是一两天的,是接下来一年的……曾二把曾家接下来一年的菜谱都编好了!这姑娘闲得都长毛了是不是?!
朱夫人又咳嗽一声,把信递给曾六。然后对曾大嘱咐:“你想想怎么同你祖母说。”
曾大顿时沉思了。
剩下的,有人挤着看,有人抢着传阅,最后大家都惊叹了。曾六问曾五:“真照着做?”
曾五说:“先做今儿的,按照二姐的性子,不等过夜,就得从头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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