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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各谋其利(第1页)

李元吉神色慌张地带着妻儿老小以及一众亲信,率领着太原城中的所有精锐士兵,如丧家之犬般一路狂奔不止。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数日几夜的昼夜兼程,好不容易才逃回了长安城。

当李渊得知太原已然失守这个惊天噩耗之后,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他立刻传下旨意,派人速速将李元吉宣入宫中问话。

李元吉心怀忐忑地迈着沉重步伐走向李渊的御书房。当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只见太子李建成、朝中重臣李纲等人皆齐聚于此。然而,这些平日里位高权重的人此刻却个个面色阴沉,凝重异常。而刚刚吃了败仗的裴寂,则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李元吉深知此次自己犯下弥天大错,此番入宫必定难逃责罚。但此时此刻,保命要紧,必须得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罪责才行!想到此处,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渊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口中还不停地高呼:“父王啊,儿臣实在是无能至极啊!儿臣竭尽全力也无法守住太原城,最终竟让那可恶的刘武周贼子趁虚而入,将其给硬生生地攻占了去!”

“你当真有坚守太原城?”李渊一脸严肃地质问着面前的李元吉,两道浓眉紧紧皱起,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他刚刚得到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李元吉竟然弃城而逃!如今太原城已落入刘武周之手,而据报只剩下刘德威率领着一群老弱残兵苦苦守城,但终究还是不堪一击。

面对父亲严厉的质问,李元吉心中一紧,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只见他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回答道:“父王,儿臣当时率领一众精兵坚决抵抗敌军的进攻,奈何敌人实力过于强大,我军实在难以与之抗衡啊!迫于无奈之下,儿臣才率部撤回长安的。”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具说服力,李元吉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解开衣服,露出了自己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些伤疤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痕迹;而有些则仍是新伤,血肉模糊,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其实,这些伤疤大多是他平日里去打猎时不慎受伤所留,但此时却成了他证明自己“英勇奋战”的有力证据。

跪在一旁的裴寂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惊得瞠目结舌。他暗自思忖道:“这齐王可真是个精明的家伙,明明是弃城逃跑,居然还能把自己说得如此英勇无畏。”然而,尽管心中明白事情的真相,裴寂却不敢轻易戳穿李元吉的谎言。

就在这时,李建成也注意到了弟弟身上的伤痕。他心疼地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连忙向李渊求情道:“父王,儿臣认为此事定有蹊跷。以四弟平日的为人和胆识,断不可能做出弃城之事。想必这是刘武周故意散布的虚假信息,意在扰乱我军军心,让咱们自乱阵脚啊!”

李渊听了李建成的一番话语之后,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自己下巴处那长长的胡须,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也许元吉弃城而逃这件事情并非属实,不过如今这太原确实是丢了,无论如何,他都难辞其咎,理应受到惩处,否则难以向满朝文武百官有所交代啊。”

紧接着,李渊面色一沉,语气严肃地开口说道:“太子所言极是,元吉向来并非如此胆小怕事之人。想当初朕派遣宇文歆前去协助元吉镇守城池,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未曾料到会发生这般变故。宇文歆身负重任,竟然未能守住太原,实在是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与期望。此次太原失守之责,理应由宇文歆来承担,朕已下定决心将其斩首示众!”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纲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深知宇文歆乃是忠心耿耿之士,断不可轻易成为这替罪羔羊。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跨步向前,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劝阻道:“陛下息怒,请容老臣一言。齐王尚且年轻气盛、少不更事,而窦诞作为协助守城之人,非但没有对齐王加以规劝,引导他走上正途,反倒是一味地纵容包庇,甚至帮助齐王掩盖其所犯下的种种荒唐行径。要说这太原失守的首要责任人,非窦诞莫属啊!反观宇文歆,他曾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谏齐王,奈何齐王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从他的良言相劝。不仅如此,宇文歆还冒着被齐王记恨报复的风险,将齐王所犯罪过如实禀报于陛下您知晓,已然尽到了为人臣子应有的本分呐!像这样的忠臣义士,实乃我大唐之大幸,万万杀不得呀!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李渊此时心中自觉理亏。一方面,宇文歆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另一方面,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婿更是下不了手去严惩。面对如此困境,李渊愁眉不展,长叹一口气后,才万般无奈且极为艰难地张开嘴巴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暂且撤掉元吉的所有职务,让其归家闭门思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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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一听这话,如蒙大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深知此番能逃脱死罪实属万幸,赶忙连磕数个响头,口中高呼:“多谢父皇龙恩大德!儿臣定当深刻反省,绝不再犯同样错误!”

这边厢,李元吉叩头谢恩不止,那边厢,御书房里却依旧争论不休。只见萧瑀一脸怒容,情绪激动地站出来大声说道:“陛下,那裴寂该当如何惩处呢?此次兵败,他致使我大唐白白损失十余万兵力不说,还导致河东之地民心动荡、叛乱四起。这般罪责,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担起来啊!”

李渊听了萧瑀这番话,亦是眉头紧锁,满脸的无可奈何。然而,身为一国之君,他又不得不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裴寂的官职撤除,打入大牢之中。至于后续如何处置,待日后再从长计议。”说罢,李渊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朝。

待诸位大臣纷纷步出御书房后,偌大的房间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仅余下李渊与仍跪在地上的裴寂二人。

李渊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裴寂,缓缓地叹了口气:“裴监啊,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怕是得让你在那牢狱之中受苦了。此次你捅出如此之大的篓子,朕当下着实难以妥善处理啊!”说罢,他眼见大臣们皆已离去,便赶忙疾步上前,伸出双手将裴寂从地上搀扶而起。

实际上,李渊内心深处犹如明镜一般清晰地知道,眼前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归根结底都是源于他自身的私欲。诚如刘文静以及李世民所言,裴寂此人压根儿就不具备统领军队作战的才能与资质。想当初,也正是因为李渊想要铲除刘文静并借机给李世民一个警告和威慑,所以才会应允让裴寂率领大军出征。只是,令李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终竟然会导致如此不堪设想、极为严重的后果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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