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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保国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待次日的清晨,太阳如约而至。随后,就是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朝保国房间折射而去。这束光,犹如一杯醒酒汤,但这杯醒酒汤,对于陈家而言,喝下这样的醒酒汤,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陈保国刚醒,看着还在熟睡的杨凤,他小心翼翼的离开床,独自换好衣服。随后,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所散发的光芒,使朦胧的他感到不适,他习惯性的用手挡在眼前,方感到舒适一些。
陈保国盯着窗外的风景,看到美景,本应该开心,但他不知怎的,心里复杂的情绪,使得他连开心在哪,都找不到。
他想到自己刚经历父母的生离死别,现又要送自己的弟弟离开。离别的人不是最痛苦的,而送别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即使,他的内心再强大,面对这连串的不幸,让他不禁感慨那些诗人对离别的描写,并不全是所谓的夸张描写,只是自己未能与诗人的亲身经历发生共鸣罢了,现在,他算真正的体会到了离别的沉痛了。
当他正惆怅的时候,妻子已经睡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就坐在床上,眼睛则环顾四周。随后,她就看到窗帘处的保国,看着他独自一人落寞的背影,外加散乱的头发。使得杨凤的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疼。
她知道,俩人在三亚度蜜月的时候,那时的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但到收到丧礼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即使,看到他笑,也不过是没有内容支撑的假笑而已。
何况,在葬礼上,他连一滴眼泪都未曾掉,这或许就是“大悲无言”的最好诠释吧!可想而知,他的内心该有多痛苦。想到这里,杨凤顾不上换衣服,就穿着自身睡衣,随后,从床上跳下,接着,从后面抱住了保国。
陈保国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猝不及防,同时,自己内心的雪,仿佛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那该多温暖呐……接着,陈保国缓过神,转身将杨凤搂在怀里。
随后,陈保国用担心的语气问:“老婆,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杨凤摇摇头,接着,她说:“我不怕噩梦,因为,我知道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但现实版的噩梦,才是压倒我内心恐惧的稻草……”
陈保国伸出一只手搂着杨凤的腰,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她的头发。保国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媳妇,再加上,她的脸颊上有两道泪痕,而眼角处,还有未流尽的泪,心里就更加心疼了。
此刻,他的内心仿佛有把无形的刀正在将他的心一片片的割开,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深藏在自己的身体,但他却不能将它“刑满释放。”
于是,陈保国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用安慰的语气说:“纵使噩梦出现在现实,我也会成为你的勇士,永远挡在你的前面。至少,牺牲在前的,永远是你的专属勇士……”
杨凤的泪水已悄然从眼角处滑落,喉咙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使得他想对保国说的心里话,却难以脱口而出……
陈保国用手轻轻的拭去杨凤脸颊的泪水,紧接,他说:“好了,老婆。别让眼泪弄花了脸,那样,可就不值钱了。”
杨凤紧紧抱着保国,挤入保国的怀里,而眼泪则顺着脸颊滴在保国的肩膀上,然后,杨凤轻声的说:“这样你就看不到我的脸花了,我在你的心里,也就永远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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