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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悯走到军长面前,仔细瞧着那张奄奄一息的脸,脑海中传来那声残酷无情的“放箭”。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傅悯握住长矛,声音很轻地说,“可我总能听到很多个声音告诉我该这么做。”
他抓紧长矛,猛地拔了出来。军长瞪圆了浑浊的眼睛,僵直的身体一点点下滑,在门上拖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傅悯低头看向栽倒在地的军长,漠然道:“现在那些声音安静了。”
安鹤笙走到傅悯身旁,从他手中拿过长矛,随意地丢在军长尸体旁边,说了声“跟我来”,便径直走进了隧道。
傅悯跟在安鹤笙身后,和他一起穿过隧道,来到守卫军的主城堡。
傅霄行动很快,城堡里已经换成了他的人,几名血骑士也在其中。安鹤笙没急着去找他汇合,而是带着傅悯来到军务厅。
安鹤笙看向被军长当成战利品挂在墙上的银色长枪,问道:“还记得它吗?”
银色流光在傅悯的眼眸中闪动,连那枚灰暗的眼珠都有了一抹光亮。他正出神地盯着这柄迷人的兵器,安鹤笙走过去取下长枪递到他面前。
“这是你的淬霜之枪,骑士长。”安鹤笙看着傅悯浅笑道,“别再弄丢了。”
傅悯接过淬霜,郑重得像从君王手中接过赐赏。更令他悸动的是,他的主人此刻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温柔。
他渴望那样的眼神已经很久了。
只是随着他握住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好像有一股力量从掌心注入,顺着他的血管汩汩涌向心口,令沉溺中结疤的伤痕长出新芽。
脑海中那些模模糊糊的面孔,仿佛正向上浮出水面般开始变得清晰;泣血的铠甲有了实质,指尖依稀能触到上面的裂痕;坚硬的金属忽然变成柔顺雪白的鬃毛,从指缝间穿过。
两匹马的哀鸣穿过时空的罅隙交汇于一处,令人心悸的鼓声穿透耳膜;他看到破碎的水面上倒映出恶意的笑容,看到自己第一次朝有血有肉之物举起长剑;他的梦境深处便是大海深处,缠绕着海藻的牢笼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冰凉的泪水将他从噩梦中唤醒,那滴泪落在他耳朵后方,滚过一道道花纹似的胎记……
他的脑子里人声鼎沸,混沌的碎片因为苏醒而无比刺眼。尖锐的疼痛仿佛他手中的长枪,一面面锋利的棱刃将力量汇聚于枪尖,刺穿了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