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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让他总有种如坠幻梦的不真切感,无论公孙钰说得再多、做得再多,他都仿佛局外人般麻木。
楚辞生淡漠地垂下眼睫,叹了口气,师兄真的很不省心。
他困倦了,不愿意多想,又沉沉了过去。
大概是喝下的药有了效果,这些天楚辞生没有再突然昏迷,但睡眠时间越来越多,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
哪怕殿内维持着足够温暖适宜的温度,他的体温也不可避免地逐渐冰冷。
每次握上楚辞生的手,就像触碰上了一块冷玉。
等楚辞生睡去后,公孙钰独坐在窗边,捻起一块桃花糕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太甜了,甜得舌根能尝出一丝苦味,但他机械地将那一碟甜腻糕点尽数嚼烂咬碎,吞咽进了胃中。
宫殿中温暖如春,修仙的人也不惧寒暑,然而公孙钰只觉得寒意漫长,那沉沉的黑天寥廓又冰冷,夜里湿冷的寒气一点一点直往骨头缝里钻。
公孙钰一直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根本没有舍己为人的烂好心。
但是他太恐惧了,恐惧真有那么一天楚辞生死去,而自己被丢在这万寿无疆的帝王宝座之上,独自一人千年万年。
公孙钰闭上眼,只要想想那样的日子,孤寂带来的苦痛便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半晌后,公孙钰恢复了平静,他掏出丝绢,擦拭掉指尖粘腻的糖渍,须臾间又笑了,像个恶作剧快要成功的孩子。
他害怕楚辞生死后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密不透风的痛苦和思念中窒息发疯,那样的折磨,堪比慢刀子割肉,不激烈,却让心脏鲜血淋漓,然后一点点腐烂掉。
所以还是自己代替楚辞生死去吧。
公孙钰唇角往上翘。
到时候,就算楚辞生依然讨厌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但在阿生心里,谁也不能越过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