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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嫌弃她张扬的明媚,如今她的张扬被磨去了大半,天家威仪初显。见到他的时候,她唇畔笑意微滞,复又笑得完美无缺,低低唤了一声:“表哥。”
一旁的明夫人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笑着嗔道:“娘娘,这表哥可不能喊了,毕竟礼不可废。”她点头应了,被众人携着走远。
贺文喻怔怔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平地一个趔趄。这场盼了三年的重逢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不吝于剜心,四肢百骸俱都翻扯出撕裂一般的疼。
在她入宫三年后,在千余个日日夜夜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曾经这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爱撒娇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妃。
曾经娶与不娶只在一念之间;如今想要捧在心尖上的姑娘,连见面都成了奢望。
后来帝后感情愈笃,后宫形同虚设,民间一时传为佳话。却无人记得宫里那些个等同守活寡的妃嫔是如何熬这漫长岁月的。
……
一年赏下两回归宁是陛下的仁善,却更助长了他心底的不甘。
他知道纵是没有陛下的宠爱,也轮不到他来献殷勤;他也知道自己与她私交过甚,便是要生生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怕是连个全尸都不会剩,更甚者还会牵连家人。
哪怕心中的愧疚与歉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抵不过宫墙外踽踽独行、那日日如野草般疯长的思念。
有些事,不是清楚便有用。
有些得不到的可以慢慢遗忘,有些执念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之后,生生熬成折磨。
一念起,即生生坠入万劫不复。
过往多年如剪影般在脑海中飞快闪过,贺文喻缓缓凑上前来,鼻尖在她弧度优美的人中处蹭了蹭,双唇才略略一沾,还没深入。
倏地,耳房里一声杯盏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淑妃静默片刻,从贺文喻的怀抱里脱出身来,朝耳房的方向低声说:“知道了。”
这么个被人中途打断的一触即分的吻,惹得贺文喻眼中闪过几分戾气,阖眼缓缓压下去了。他垂眸凝视淑妃许久,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下定了什么主意,轻声许诺:“卿卿,再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定带你离开。”